疫情之下,你的研究和生活还好吗?| Nature News-深度-知识分子

疫情之下,你的研究和生活还好吗?| Nature News

2020/03/09
导读
从实验室关闭到设备短缺,几名来自世界多地的科研工作者向《自然》讲述了疫情对他们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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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荡荡的武汉街头。来源:Getty


撰文 | Emma Sto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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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验室关闭到设备短缺,几名来自世界多地的科研工作者向《自然》讲述了疫情对他们的影响。


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疫情给全球造成了重大影响。在本次疫情的中心——中国,病毒已经感染了数万人,超过2100人丧生(注:非最新数据)。史无前例的防疫举措也让数百万人的日常生活一时陷入了停滞,影响已经波及了经济和全球供应链。


各方面的限制也给科学家造成了不小的挑战。有些人搁下手头的研究,全力以赴钻研新病毒。还有些人遭遇了实验室关闭,出行限制,或是来自中国的设备和试剂供应问题,工作或是个人生活都受到了影响。


在《自然》发起的一项读者调查中,诸位当中的600多人向我们讲述了新冠病毒如何影响了你们自己、你们的同事以及你们的研究。来听听其中的一些故事吧。

01

逝去的生命

我出生在武汉,现在住在加拿大。和所有人一样,我了解的大部分情况也是从新闻上看到的。当我的祖母告诉我,她的好朋友在出现症状后不到10天就因为COVID-19去世时,她忍不住哭了。那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离我们而去的都是真实、平凡而无辜的生命。那时候医院一床难求,她的儿子无法及时让她住进医院。


这次的疫情可能会改变我的职业规划。我现在在巴哈马做实地考察,尝试解答一些有关生态与演化的根本问题。我的博士论文中有一章讲的是开发一种方法,用来识别泡在酒精——比如中药虎骨酒——中的濒危动物。如今,我希望能扩大研究范围,加入病毒宏基因组,在非法贩运的野生动物产品中寻找宿主动物和病毒之间的联系;已有研究显示,新型冠状病毒可能来自一种野生动物。我对野生动物保育中涉及人类健康的问题产生了兴趣,我希望能在博士后研究中,使用我所掌握的分子生态学方法,帮助避免今后与非法野生动物贩运相关的灾难性事件发生,为这个领域做出贡献。

Charles C. Y. Xu,加拿大麦吉尔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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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化生物学家Charles C. Y. Xu告诉《自然》,他祖母的好友Dawang Yu(上图)因新冠病毒感染去世。来源:Jingming Hu

02

两栖动物饲养停摆

几个月前,我刚在中国建立了实验室,但感染人数迅速增加的时候我不在中国。学校建议我暂时不要回去,等待进一步通知。我的学生都在居家隔离,无法开始他们的研究项目。问题是,我们实验室研究的是两栖动物,再过几周就是它们的繁殖季了。

Amaël Borzée,南京林业大学

03

“根本拿不到签证”

我来自印度尼西亚,目前在中国的一个研究所攻读博士学位。疫情发生前,我申请了去国外参会的签证;此次去参会有奖学金资助。但现在很多政府机关都不上班,根本拿不到签证,我也去不了这个会了。中国的许多研究所和大学都不上班或开学。


在我所在的城市,所有人都在家闭门不出,我的效率也一落千丈。大家没有心思工作,每天都在查看新闻上的病例数和死亡数,了解最新进展。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法集中精力工作。

Ada Chornelia,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

04

“食物价格是平时的三倍”

我们社区的所有人都不许外出,我们买的食物的价格是平时的三倍。未经允许跑出去的人被发现后,要面临被强制隔离的风险。

匿名,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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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昆明的蛇酒。由于新冠疫情,演化生物学家Charles Cong Xu想要研究非法贩运的动物体内的病毒。来源:Charles C.Y. Xu

05

争分夺秒抢入境

我是一名遗传学专业的博士生。12月23日,我回国探亲,那个时候疫情还没开始,我原计划2月6日回美国。后来,美国宣布从2月2日起,禁止过去14天内曾到访中国的非美国公民入境。为此,我不得不紧急改变计划,提前返回爱荷华州,以免错过我的论文答辩日。我抢到了最后一张可以飞往美国的机票,降落时间正好是2月2日下午5点。如果我再晚一小时抵达,可能就无法入境,也就无法完成我的博士答辩了。我听说我的一些同行没这么幸运,他们被拒绝入境,最后只能返回中国。

Kerui Huang,美国爱荷华州立大学

06

“我的女朋友回不去了”

我的女朋友来自中国,她在春节期间来看我,但由于疫情,她回不去了。有传言说,其他国家的一些新研究职位不会聘用来自感染地区的申请人。这真的很不公平,对应届毕业生的打击很大。

匿名,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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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口罩是为了不让他人得流感。我不是冠状病毒感染者。” Piotr Rzymski是波兰波兹南市的一名医学研究员,他手中的标语是为了声援校园里那些因新冠疫情而遭受歧视的亚洲学生。来源:Piotr Rzymski

07

校内歧视

我在波兰波兹南的一所医科大学工作,我们有些亚洲学生通常会在10月到3月这段时间佩戴口罩,以预防空气污染和季节性流感。在过去的几周里,我发现有些市民对亚洲学生表现出恐慌,比如在街上和公交车上,遗憾的是,也包括在我的学校里。有些人会有意地避开他们,或用纸巾开门。事实是,波兰都没有一例COVID-19确诊病例,官方机构也非常注意,每天都会发布信息。

Piotr Rzymski,波兰波兹南医科大学

08

实验室物资告急

我的实验室主要研发新型基因疗法,用于治疗会致盲的眼部疾病。由于澳大利亚没有商业DNA合成中心或场所,我们就把研究所需的基因合成工作外包给了一家中国公司,这家公司(适当地)调用了部分资源,用于抗击COVID-19。生产延迟让我们的研究无法展开,这种情况也凸显出全球供应链中断会给澳大利亚带来多大的冲击,这也会影响澳大利亚为合成生物学革命贡献力量的能力。

Alex Hewitt,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大学

09

口罩价格飙升

我在一家医疗设备公司工作,专门研究清洁和消毒这些设备的方法。疫情发生期间,澳大利亚P2口罩的价格涨了十倍或更多。而这些口罩对于我们要接触聚合物和矽尘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Joshua Storm Caley,澳大利亚悉尼

10

交货延迟

由于COVID-19疫情,生长因子和抗体等实验室化学品的进口都遇到了困难,不是交付延迟就是终止。这些问题已经持续了大概一个月,毫无改善的迹象。

Arijit Bhattacharjee,印度理工学院坎普尔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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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发COVID-19的冠状病毒的扫描电镜图。来源:NIAID-RML/de Wit/Fischer

11

“时刻待命”

我暂停了其它研究,集中阅读并收集新型冠状病毒的所有信息。这样的话,如果葡萄牙政府卫生机构决定邀我加入工作组,我能随时上手。另外,我也在为我的传染病流行病学研究生课程,准备一些关于此次疫情的素材。

Manuel Gomes,葡萄牙里斯本大学

12

滞留的留学生

我是一名在美国读书的留学生,由于疫情,我无法回去继续我的研究。和许多其他留学生一样,我也打算借道第三国进入美国。我的导师、项目负责人以及学校国际学生学者服务处的工作人员给了我很大帮助。我唯一的希望是这场疫情可以快点结束。

Xin Wang,美国维克森林大学

13

“我们抛开了一切”

我是一名本科生,来自一个数学模型实验室,我们抛下了一切,全力研究这次的新冠病毒。

匿名,美国得克萨斯州

原文以‘No one is allowed to go out’: your stories from the coronavirus outbreak为标题发表在2020年2月21日的《自然》新闻上。

 注:本文转载自Nature自然科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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