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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叶水送

责编 | 程    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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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8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率先批准了华兰生物及长生生物四价流感病毒裂解疫苗的生产注册申请。这是中国首个上市的四价流感疫苗，用于3岁及以上人群预防流感病毒。在此之前，中国市场上的流感疫苗均为三价疫苗，对流感的防控比较有限。

流感主要分为甲型（A）和乙型（B）。根据介绍，此次获批上市的四价流感病毒裂解疫苗除包含普通三价流感疫苗的A1、A3、BV型病毒外，还包含BY型流感病毒。四价流感疫苗的出现，会给接种者带来更好的免疫保护。

不过，中国流感疫苗接种率低的问题，仍是流感疫情防控面临的一个重大挑战。相关专家表示，中国应该提高疫苗接种率，逐步建立适合中国国情的流感疫苗接种策略，并加大流感疫苗的科研投入。

在过去的几百年，流感这种常与普通感冒混淆的疾病，已经夺去了无数人的性命。

1918年，一场致命的流感疫情在西班牙悄然出现，并迅速席卷全球。从欧洲到美洲，从偏远的太平洋岛屿到北极地区，无一不遭受大流感的侵袭。据统计，当时全球大约有5亿人感染了流感病毒，其中约有5000万甚至1亿人被这场大流感夺去生命，死亡人数超过刚刚结束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的总和。（有关这场流感的详情，可以参看已故著名生物学家、复旦大学教授钟扬翻译的《大流感》一书，作者为约翰·巴里，该书非常详实地再现了这一可怕的事件。）

百年之后，流感仍旧是人类健康的主要威胁之一。资料显示，1957年、1968年、1977年和2009年在全球都爆发的流感疫情，其病毒株要比1918年的更具杀伤力。庆幸的是，现在的医疗技术、应对手段要比1918年强很多。2017年年底到2018年年初，流感病毒在中国乃至于全世界范围横行，各大医院流感患者人满为患，不少人还因此死亡。根据美国CNBC报道，美国的50个州全都遭受了H3N2流感病毒的侵袭，近40名儿童的死亡与这场流感直接相关。至于此次流感造成的具体死亡人数，目前仍不详。

此前，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流感在全球范围内每年可导致300万至500万重症病例，大约有25万至50万人因此死亡 。2017年年底《柳叶刀》（Lancet）杂志公布的一项研究更新了这一数据，全球每年因季节性流感死亡的人数大约为30万至64.6万，比此前预估的要高不少。

►流感病毒典型的结构特征，图片来自sciencebriefss.com

通常来说，流感疫苗对接种者的保护效率只有20%左右（不同地区和国家的数据会有不同）。尽管保护效率不高，但它仍能为人类带来非常可观的收益，例如，在美国，流感疫苗可减少2100万人感染流感，减少13万人住院，以及让6万余人免于因流感而死亡。  

事实上，对流感疫情的防控，我们不仅要解决流感疫苗保护效率的问题，也要解决接种率问题。因为接种率过低，就难以在人群中形成有效的免疫屏障，进而难以预防大规模的流感疫情。

目前，流感疫苗的接种率在全球都普遍较低。在发达国家，流感疫苗的接种率大概在30-40%左右，远低于其他疫苗的接种率。2013年到2014年，加拿大12岁以下的儿童疫苗接种率为33%左右。中国流感疫苗接种形势则更为严峻，据统计，全国只有1.43%的接种率。

为何流感疫苗接种率如此之低？广州医科大学呼吸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研究员陈凌博士在第20届上海国际生物技术与医药研讨会（Bio-Forum）论坛上表示，流感疫苗有效性通常只有40-60%，有时甚至低于10%，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不愿意接种流感疫苗的原因所在。而且除了北京市户籍60周岁以上老人和在校中小学生和中等专业学校学生可免费接种外，在中国大部分地区，流感疫苗是二类自费疫苗，因此很多人不会主动选择给孩子或自己接种。

但流感疫苗带来的医疗收益非常可观。每年因流感带来的医疗负担远高于个人接种流感疫苗的花费。根据陈凌教授的报告显示，每支流感疫苗可能只需几十块钱，但因流感引起住院带来的医疗成本则远高于这一数字，其中年龄小于15岁的儿童，其医疗成本中位数为1541元/人，16-64岁的成人，这一数字为5696元/人。年龄大于65岁的老人，平均住院费用则高达15094元/人。中山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深圳）院长舒跃龙在该论坛上亦表示，中国应该提高疫苗接种率，逐步建立适合中国国情的流感疫苗接种策略，并加大流感疫苗的科研投入。

流感疫情难以控制，主要是因为流感病毒每一年甚至每一个季度都在变异。针对流感病毒变异快的这个特性，很多学者表示，亟需研制出通用型流感病毒疫苗（Universal Vaccine），即能够有效针对大多数流感病毒的疫苗，使接受该疫苗的人群能获得长期的免疫保护。

►通用性流感疫苗应达到的效果，图片来自NIH

2018年2月，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过敏与感染疾病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Allergy and Infectious Diseases）启动了研发通用型流感疫苗的计划（Universal Influenza Vaccine Strategic Plan）。通用型疫苗应该达到的指标如下：

需对75%的疫苗注射者有效；

能有效针对甲型流感和乙型流感；

保护效力能够持续至少一年的时间；

适合所有年龄层次的流感患者。

事实上，制备通用型流感疫苗的设想，很早就被研究者提出来，但流感病毒种类繁多，不同的流感病毒结构特征不同且变异快，研发通用的疫苗难度非常大，所以通用型流感疫苗的制备到现在还只是设想。

除了疫苗，流感疫情监控网络对预防流感的发生也很重要。

2018年，包括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全球卫生局新兴威胁项目主任Dennis Carroll博士和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高福院士等在内的一组中外科学家启动了一项计划：全球病毒计划（The Global Virome Project），旨在通过鉴定那些具有高风险的病毒，为公共健康及时提供数据，从而判断它们未来的发展趋势。流感疫情也是该项目监测的一个重要方向。

此前，Google Trend能够根据用户搜索关键词的指数  ，从而比较精准地判断某一地区流感的流行情况，从而提前采取应对措施。事实上，早在1952 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就在全球建立了流感监测网络。中国也有相应的流感监测网络，目前已覆盖全国所有地市。  

参考资料：

1.中国季节性流感疫苗应用技术指南（2014－2015）. 中华流行病学杂志. 2014, 35(12): 1295-1319.

2.Scientists are now rushing to develop a universal flu vaccine. CNBC. 2018.1.26.

3. Universal Influenza Vaccine Research

https://www.niaid.nih.gov/diseases-conditions/universal-influenza-vaccine-research

4. 四价流感病毒裂解疫苗在我国获批上市http://cnda.cfda.gov.cn/WS04/CL2056/22832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