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媒体对查尔斯·利伯事件的报道

撰文 | 叶水送

责编 | 李珊珊

本周二，美国司法部发布新闻，称如果哈佛大学化学与化学生物系前系主任、五院院士查尔斯·利伯（Charles Lieber）作伪证的证据确凿，他将面临5年的牢狱之灾，3年的监外查看（supervised release），以及25万美元的罚款。

近年来，美国担心失去在前沿科技领域的主导地位，尤其是担心中国这一强劲的后来者居上，开始压缩同中国在高科技领域的合作空间，从应用技术到基础研究，不少曾与中国有合作的华人学者以及美国学者因涉及敏感领域遭受调查或被起诉。

今年1月，利伯因涉嫌隐瞒参与中国的人才计划，并向调查部门作伪证，被美国司法部起诉。利伯被逮捕后不久，通过100万美元的保释金，被释放出来。

美国司法部周二公布了最新进展，通报中介绍到，2018年-2019年，利伯向联邦机构隐瞒了自己曾参与过武汉理工大学人才计划，并称利伯是武汉理工的战略科学家。

2018年，美国联邦调查机构对其进行约谈，利伯称没有参与中国任何人才计划，但不确定中国是如何界定这些计划的。

随后，美国联邦调查机构质问其供职单位——哈佛大学，询问利伯有无参与中国的人才计划。利伯才向调查机构表示，哈佛大学之所以没有向NIH透露其同武汉理工大学的关系，主要是2012年以后他同武汉理工大学之间没有正式的关联（签订合同），武汉理工大学错误地延长了他在该校的工作时间。

据此，美国司法部认为，利伯隐瞒了同武汉理工大学的合作关系，并涉嫌做伪证。美司法部将正式对利伯进行起诉。

值得一提的是，在美国司法部起诉期间，利伯当选为了美国工程院院士，从而成为了美国五院院士（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美国国家医学院院士、美国国家发明家科学院院士、美国工程院院士），此外他还是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利伯是国际上纳米科学领域炙手可热的资深学者，培养了许多优秀人才。

利伯在美国遭受调查，只是中美科技竞争下，人才争夺的一个剪影。不少在美华人学者也因此遭受审查。

2019年年底，在美国工作20余年的知名生物学家常江（化名）辞去了美国一著名学府的终身教职，来到国内一所新建的研究型大学任教。常江表示，之所以做出这个选择，与当下美国对华人学者的偏见有一定关系。他表示，自己在美国未被调查，此前也没有在中美两边同时兼任教职。

与此同时，另一位在上海某研究所工作的华人学者，几乎与常江同一时间回国，他在美国被调查后，最终放弃美国的教职，在国内全职工作。

此前，《赛先生》报道过华人生物学家李晓江在被埃默里大学突然关闭实验室后，回国继续从事亨廷顿舞蹈综合症方面的研究。不过，去年年底，因不满埃默里大学的做法，李晓江赴美讨要说法，最后被美国司法机关逮捕。

部分华人学者在美遭受“选择性”审查，令整个群体感到忧虑。但对于是否要回到中国大陆工作，并非每个华人学者都这么考虑，亦有学者离开美国后，选择去了香港、澳门或新加坡等地区的高校，继续自己的研究。

也有仍在美国工作的华人学者表示，现在在美国工作“不兼职问题不大，但是发展的空间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宽广了”。

受此牵连的不仅只有在美的华人学者，中国留学生近来一段时间也时有遭受不公待遇的报道。6月1日，美国总统特朗普要限制那些参与军民融合项目的中国留学生，部分留学生未来或将难以继续留在美国学习。

这一消息刚透露不久，在国内就掀起了舆论风波。实际上，美国同样如此。最近，美国密歇根大学校长Mark Schlissel等人向外界发布公开信，称国家安全固然重要，但他们强烈反对针对中国留学生的限制政策。

对于此前共和党议员Tom Cotton称要限制中国留学生来美学习STEM专业，Schlissel等人在公开信中表示，这个法案将不会获得支持通过。

最近，美国加州大学主席 Janet Napolitano也联合加州大学10所分校校长向美国国务卿迈克·蓬佩奥（Michael R. Pompeo）以及国土安全部副部长Chad Wolf发表了一份公开信，以确保针对中国留学生的举措不要影响未来学校的运转，以及保障学校学生正常地从事学术研究。

加州大学写给美国国务卿迈克·蓬佩奥的信

“来自中国的学生，同我们的其他学生一样，能够为学校带来巨大的智力支持，在科研领域，他们做出了卓越的贡献”。UCLA大学校长Gene Block表示。

对于美国限制中国留学生这一政策，亚美公义促进中心洛杉矶总部执行长郭志明（Stewart Kwoh）近日在接受《洛杉矶时报》访谈时表示，“这是新排华方案（Chinese Exclusion Act）”。

1882年，时任美国总统切斯特·艾伦·阿瑟签署了《排华法案》，这是由于当时越来越多的中国移民来到了加利福尼亚，抢占了当地居民的工作。虽然这些中国移民提供了更为廉价的劳动力，不占用政府的基础设施（学校、医院等），还能为地方政府提供必要的税收。然而当时的美国政府仍通过了暂停华人移民的法案。

100多年后的今天，面对的不同的历史背景，但美国政府应对在美华人的方式如出一辙。

制版编辑|王乐佳